编者按：4月2日，省委书记刘赐贵在省疾控中心、海口市一中初中部、海口中学等地调研时指出，要高标准建设疾病预防控制体系，坚持预防在前的理念，增强群众疾控意识，广泛开展爱国卫生运动，使公共卫生事业发展适应海南自贸港建设需求。如何发挥博鳌亚洲论坛平台作用，助力海南自贸港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建设？请关注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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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力海南自贸港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建设

文 | 王胜 张东东 刘从勇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公共卫生安全是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需要各国携手应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疫情不仅仅是对公共卫生体系的严峻挑战，更是对我们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头脑清醒，越要慎终如始。”2020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之年，也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重要一年，本文通过梳理疫情发生以来，我国在应对疫情中暴露出来的短板，为海南自贸港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提出可资借鉴的思考与建议。

各省区市在应对疫情过程中暴露出的短板和不足

 (一)硬件方面，公共卫生基础设施的供给还存在较大提升空间。

一是从全国来看，普遍存在医院等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全国100强医院中，传统一线城市占据了80%以上，其中北京21家，上海17家，广州9家，武汉、杭州、重庆、西安、南京各5家，成都4家，天津、济南、长沙、沈阳各3家，哈尔滨、福州、郑州、合肥各2家，长春、南昌、苏州、青岛各1家，中西部地区、边远地区的省市百强医院仍然匮乏。

二是医院设施和医疗卫生人力资源供给严重不足。在疫情暴发之后，大部分确诊及疑似病人主要收治于三甲等大型医院，而这些医院及人员超负荷运转，医疗卫生人力物力资源存在严重不足，日常储备的床位、口罩、防护服和护目镜等物资严重匮乏。以武汉为例，2018年人口突破1400万，医生3.82万，三甲医院36家，床位87408张，基层医疗机构5853个，即便如此，作为医疗强市的武汉，仍感觉到医疗人力资源的极度紧张和物力资源的严重不足。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截至2018年，全国执业医师总人数301.04万人，平均“每万人拥有执业医师数”21.5人，而美国是26人，日本24人，欧洲国家大多在30人以上。即便不考虑新冠疫情导致的短期激增需求，我国的医疗服务供给仍然相对不足。海南的数据则更显不足：全国每千人执业医师2.59人、每千人床位6.03张，而海南分别是2.39和4.80，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三是医疗制造业需要加强。这次疫情也是对我国医疗物资制造业的一次大考。对我省来讲尤其如此。疫情初期我省没有一家能生产医用防护服、口罩、护目镜、氧气、紫外线消毒机械的企业，只有朗腾、皇隆、白沙南大洋3家企业生产少量消毒液、洗手液、医用酒精等，且原料和包装瓶依赖岛外。因这些原料属于危化品，运输时需特殊审批，故急需时难以及时运输到位，这就造成我省防控初期的物资保障十分被动。关键行业的短板在平时显现不出缺点，一旦出现危机，就可能决定整个局面的成败。

(二)软件急需提升，城市管理和治理体系亟待完善。

一是疫情信息的公开性、透明度、准确性和及时性有待加强。疫情暴发后，疫情信息的通报是考验政府治理能力的首要因素。虽然全国大部分省区市均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介绍疫情情况，中央派出督导检查组到地方督导，但仍有些地方存在数据掌握不全、不准确、情况不熟悉、答非所问等情况。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是，虽然政府有一套应急响应机制，但大众对“一级响应”“二级响应”没有什么概念，公众的公共卫生应急知识普及不够，也反映出各级政府在制订相关响应措施时可操作性不强，过于理论化、抽象化。

二是应急协调机制和预警体系有待完善。疫情暴发也考验着城市管理机制，在物资调拨、疫情信息上报、人口流动管理、医护物资的统筹、民众的恐慌等各个方面都面临极大的压力。建立统一、共享、有效、便捷的统筹协调和信息共享机制显得非常重要。对于新冠肺炎，加拿大BlueDot医疗人工智能公司的Bio.Diaspora系统，通过检索、分析各国医疗政务数据、官方通报、疾病新闻、航空订票平台数据等信息，于去年12月31日发出了全球第一条人工智能疫情警报。这是我省可学习借鉴的。

三是应急储备体系有待加强。应对典型重大公共卫生风险防范的物资储备不够，面向社会的预警机制以及相应的统配资源机制相对滞后等问题。以口罩为例，疫情之初，当民众开始疯狂在网上或线下实体店抢购口罩之时，我们的应急体系却没有先于民众进行采购并用于统配，导致医用防护口罩民众“囤积”而医院“难求”，造成应急物资的浪费与错配。对比加拿大，对于抗病毒药物、防护服等医疗应急物资，加拿大一般以省级政府为主体、联邦政府为补充，建立最佳储备量数学模型。例如，对于急性呼吸道感染抗病毒药物，省级储备量要覆盖本省17%-23%的人口，国家储备量要覆盖全国2%的人口。这也是我省今后应学习借鉴的。

(三)基层、社区依法依规防控有待改进。

目前，基层、社区防控主要以人力防控为主，随着疫情升级，地方政府不断调高防控要求，并同步严抓基层、社区落实，基层、社区面临督办、防控等层层压力。同时，对基层治理能力提出了挑战，也导致一些治理行为的偏差。一是一些基层领导以“不出事”为主要目标，不断提高工作要求，防控手段层层加码，客观上加剧了防控人力和物资不足，同时产生了“一刀切”防控、过度防控等问题。二是社区治理信息网格化应用明显不足，如社区干部在排摸居民信息过程中，基本靠传统的人员上门登记方式，加上少数居民的不配合甚至隐瞒信息，不仅容易产生数据的不精准，而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三是抗疫过程中，个别公共机构和执法人员粗暴、过度执法的现象值得警惕，并应依法规范执法实操细则。

思考与建议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梳理此次疫情存在的短板，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深入研究公共卫生领域重大问题，完善治理体系，提高治理能力。对海南而言，2020年是自贸港建设开局之年，全省上下已进入自贸港建设的“临战状态”，良好的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应对体系是营商环境建设的重要一环。海南建设自贸港应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统筹各类资源，高起点加快公共卫生基础设施建设，在推动构建国际公共卫生合作体系上先行一步，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和治理体系的发展完善作出海南独特的贡献。为此，特提出以下思考和建议：

 (一)充分发挥博鳌亚洲论坛政商对话平台作用，助力构建国际公共卫生合作体系。

一、推动在论坛年会及其全球健康大会项下设立固定的公共卫生安全合作的分论坛。一是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期间，推动设立关于国际公共卫生合作的分论坛，邀请世界卫生组织和有关国家公共卫生领域的政府官员、国际组织负责人、专家学者、企业和媒体负责人就建立机制进行探讨。二是推动设立“一带一路”国家卫生部长圆桌会议，作为建立国际公共卫生合作机制的基础，为加强公共卫生领域的合作制定路线图，推动在公共卫生基础设施建设、防控经验交流等领域的合作，构筑“健康丝绸之路”。三是利用论坛平台分享我国的疫情防控信息、防控措施和研究成果，为有关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发挥负责任大国的作用，推动构建全球公共卫生流行病防控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布全球公共卫生流行病防控年度报告。

二、利用博鳌亚洲论坛平台，推动海南与东盟国家地方层面的公共卫生合作。一是依托中国-东盟省市长对话，在现有开展的“中国海南柬埔寨光明行”义诊活动的基础上，推动将公共卫生领域的合作纳入省市长对话的讨论议题，建立地方层面公共卫生领域成果共享、防控经验交流互鉴的多边平台。二是充分发挥海南自贸港特别是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的政策优势，建立泛南海区域的医药和医疗器械研发产业链、医疗物资供应国际储备库，实现应对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国际物资保障体系。

三、适时召开博鳌亚洲论坛全球旅游大会。旅游业是海南自贸港的主导产业之一，是拉动全省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但在此次疫情中遭受巨大冲击，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不少亚洲国家也遭受损失，研判旅游业恢复的国际形势以及未来应对之策尤为紧迫。建议疫情结束后在海南适时举办博鳌亚洲论坛全球旅游大会，研判旅游业发展形势，就重振旅游业提出一揽子计划，以提振业内信心。

(二)加大公共卫生基础设施投入。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GDP增长了240倍，但医院数量仅增长了3.55倍，远低于GDP的增速，在公共卫生基础设施的投资方面还存在较大提升空间。据专家测算，投资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只有30%左右转化为当年的GDP;但投资教育、卫生、文化等公共服务及设施，60%-70%可转化为当年的GDP。因此，专家提出，“要像修高铁、高速公路一样完善公共卫生和教育文化领域的基础设施”。强烈建议加大对公共卫生医疗基础设施的投入。可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对各级医院在医疗设施等医疗资源的配置上立足公共服务均等化，实现“小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同时，要修建专业的防治传染病、流行病医院。此外，加强公共卫生与防疫人才培养和储备。建议依托现有医学院的资源，鼓励高校设立公共卫生学院，培养一批既懂公共卫生，又懂系统防疫、应急响应的人才队伍。发挥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的政策优势，集中力量建立公共卫生与防疫的研究体系、实验室体系，加强科研攻关，为中国乃至全球的公共卫生领域的前沿研究工作作出探索。

 (三)未雨绸缪，建立预防型的公共卫生防疫体系。

海南建设自贸港为人员自由流动提供了极大便利，但也存在着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应对的风险。因此，应当未雨绸缪，着眼预防，建立更加完备的全省各层级公共卫生防疫体系。

一是充分用足用好地方立法权和经济特区立法权，探索制定《海南自贸港紧急状态法》，为依法处置公共卫生事件提供法治保障。二是提高应急响应体系的国际化、法治化和可操作化水平，建立“亲民化”的应急响应机制。借鉴香港等经验，建立更“亲民化”和可操作性的应急响应机制。比如香港天文气象台挂8号风球警报时，政府部门和企业不上班，商场关闭、机场关闭、公交停运、学校停课，无需主管部门另行发布停课停工停运通知。我省可参考实行“挂风球”这一既符合岛屿特色、又便于操作的方式，按照风球的级别规定详细的操作细则。同时将公共应急事件的操作细则列入我省中小学教学大纲和安全教育的必修课程，从娃娃抓起，加强全民公共卫生知识的普及和教育。三是整合全省资源建立应急医疗物资储备网络并明确使用方式。建议学习加拿大等国经验，以省级政府为主体，中央政府为补充，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建立最佳储备量数学模型。比如，在此次疫情防控基础上将应急防治需要的床位数定点在少数几家明确的医院。一旦有疫情发生，病人可立马集中医学观察和隔离，避免扩散传染。四是建立“藏富于民”的防疫设施紧急征用机制。可通过调研将酒店宾馆、体育场馆、展览馆、闲置厂房等资源纳入应急防疫储备资源，一旦出现公共卫生疫情，这些场馆可被政府按照预案征用，用于隔离大量疑似、密切接触人群，通过隔离人群，有效控制疾病传染源。

(四)谋划设立省市(县)两级政府公共卫生专家委员会机制。

从疫情最初的发现到决策进入紧急状态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发出紧急状态指令的决策者不一定是医疗卫生领域的专家学者，如何对疫情作出准确判断和决策是我省各级政府主要负责人面临的重要课题。因此，建议谋划设立省市(县)两级政府公共卫生专家委员会机制，并将其纳入应急响应体系，在临床发现疑似传染性疾病征兆时，可通过专家委员会的判定来决定这一地区是否进入紧急状态，以便采取有关防控措施。

(五)建立基于互联网和大数据的公共管理体系。

此次疫情中，大数据运用被各方高度关注，无感接触测体温头盔、无人机、智能机器人等亦被广泛应用，对政府管理和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海南建设自贸港，面临的将是人流、物流、信息流的爆炸式输入的考验。建议加快对海南全省基础数据的搜集，尽快建立以下数据库，为有关产业实现“互联网+”跳跃式发展打下基础。这些数据库至少应包括数字人口(户籍)管理、数字土地(地籍)管理、数字经济管理、数字金融管理、数字社区管理、数字环境管理、数字文化管理、数字交通管理、数字灾害管理、数字犯罪管理、城市安全、罪犯识别等。同时应超前谋划，提前考虑到用户的容量和国际化程度，特别是海南自贸港建设可能带来的短期内入境人流激增对网络系统带来的拥堵风险。在程序设定上，应将国际人士的使用便利度纳入规划设计之中。应借鉴浙江经验，将在琼工作生活的外国人也纳入到社区信息管理网格之中，统筹考虑他们的签证、医保、物资保障等问题，做到管理精细化、智能化和精益化。

(作者单位：省委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