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省委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调研组

习近平总书记在“4·13”重要讲话中指出：“事业因人才而兴，人才因事业而聚”“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是国家的重大战略，必须举全国之力、聚四方之才”。省委书记刘赐贵在省委人才工作委员会会议上强调,要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4·13”重要讲话和中央12号文件精神，实施好中组部等7部委印发的《关于支持海南开展人才发展体制机制创新的实施方案》，坚持党管人才原则，坚持需求导向，创新工作方式，落实人才政策，加快推进“百万人才进海南”行动计划，汇聚各方面优秀人才，为海南自贸港建设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

在2019年发布的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排名中，新加坡仅次于瑞士，位居全球第二、亚洲第一。新加坡取得如此成就，与其政府坚持“人才立国”理念，采取开放式的人才选拔和独特的人才管理制度紧密相关。作为发展成熟的自贸港，其人才战略对海南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新加坡外籍人口管理及移民政策

完善的外籍人员管理法律体系。新加坡从上个世纪60年代起开始引进外籍劳务，对管理外籍就业人员累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了一套较为完善的外籍人员管理法律体系。新加坡主要通过《移民法案》《就业法案》《外国人力雇佣法》《职业安全与健康法》等重点法律来规范其劳动市场，促进市场良性循环。

新加坡的外籍劳动力入境就业主要政府管理部门是人力部和移民局。其中人力部是负责外籍劳动力管理的部门，下设劳资关系司、人力政策司、外国人力管理司、工作准证司等12个司(局)和3个法定机构，主要负责劳动力相关的政策制定和实施。

便利的外籍人员工作准证制度。为了吸纳各层级人才，新加坡将外籍人员工作准证分为劳务准证、SP准证(Skill Pass，技术准许)、就业准证等多个类别。大部分外国人才持有的是劳务准证，主要从事体力劳动及低技术工作;外籍中等技术工人持有的是SP准证，要求拥有大专及以上学历和相关工作经验;持有就业准证的外国人才普遍拥有专业技术和较高素质。各层次的人才都可根据其能力水平寻找合适的就业岗位并申请相应准证。同时，新加坡政府对外籍工作人员的管理建立了快捷完善的准证申请系统和程序，外籍人员必须通过工作准证网上申请系统办理，并由新加坡人力部统一审批，获得许可后无须向驻外使领馆申请签证。

实行较为宽松的永久居民和入籍政策。新加坡的自由移民政策让外籍人员更容易获得并保持工作签证或永久居留身份，外籍人员可以通过技术移民、投资移民、留学等形式申请新加坡永久居民。持有SP准证和就业准证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籍人员均有资格申请新加坡永久居民；外国投资者，通过全球商业投资者计划申请，在新投资超过250万新元可直接申请成为新加坡永久居民；允许符合一定条件的中学生和大学生直接申请新加坡永久居民。成为永久居民后满足一定条件即可申请入籍，并享受一系列福利保障。

新加坡人才培养和引进做法

充分开发本国人才资源。为了应对产业转型升级的需要，新加坡经济发展局联合其他政府机构积极承担了人力开发的任务，始终把人才战略与产业发展方向紧密结合，对未来发展方向、所需要人才类型等进行跟踪调研，制订了前瞻性人才发展计划，确保了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都能配备完善的人才类型。层层筛选的精英教育模式和精英治国理念。新加坡国家治理的总体理念是精英治国，落实到教育层面主要是执行精英教育。相比我国现行的大众化教育模式，新加坡奉行精英教育模式，贯彻因材施教，实施分流教育，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层层分流，不断发掘和筛选拔尖人才，打造精英人才成长的快捷通道。同时，为了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对专业技术工人的需求，为基础较为薄弱的学生提供职业技能培训，使得不同层次的学生都能获得最大的发展，这一做法为新加坡的高就业率提供了重要保障。

全面提升国民素质。保持对教育高水平投入。新加坡政府高度重视教育，将发展国民教育作为实现国家发展的第一要务，由国家承担主要的教育经费，在财政上给予基础教育大力支持。在教育各个阶段都设有政府基金，引导学生积极求学，并为低收入家庭子女提供助学金。大力推行双语教育。新加坡实行以英语为主的双语政策，由于英语是国际间通用的语言，双语教育的实施一方面为与西方发达国家政治、经济的交往，创造了良好的语言沟通环境，另一方面为引进和培养与世界接轨的专业技术人才起到了基础性的作用，大大提高了本国人才的国际竞争力。建立终身教育体系。为了发展成经济发达、科技进步、国民文化素质较高的国际化城市，新加坡建立了一套“从上学到退休”的终身教育体系，在各级学校、企业、民众联络所提供各类职业培训，通过培训提高工人和在职工人的文化素质和技能水平。政府还大力提供政策和资金支持，通过补贴课程学费、设立终身学习基金、成立成人教育机构等以支持和发展终身教育。

引进国外人才政策和机构。为了吸引大量人才来新加坡工作、创业、投资，新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如为外来人才提供丰厚的薪酬。将SP准证、就业准证最低月薪限定为2200新元和3600新元，保证高端外籍人才能够有较高的收入水平;提供家庭随居政策。为符合一定条件的外籍人员提供家属准证，配偶、子女和父母可来新工作、就读和居留；实行税收优惠。新加坡是个人所得税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目前，新加坡税率为0%至22%，属非居民的个人在新加坡所收到的海外收入不需要在新加坡缴税。建立专门揽才机构。2008年，新加坡经济发展局和人力部联合成立了“联系新加坡”机构，负责招募海外国际人才并提供招聘信息，以及新加坡工作、生活、投资、经商等方面信息。该机构通过在全球人才资源丰富的区域设立分支机构，在海外有效进行了宣传和招聘联络工作，为新加坡引进发展需要的精英人才提供支持。

多渠道引进国外人才。通过吸引外国留学生招揽人才。新加坡政府通过为留学生提供奖学金等措施，在国际人才市场竞争中实现早期“收割”，并在他们入学前签署协议，承诺毕业后为新加坡服务5-6年。通过引进国外企业吸引人才。在新成立企业程序非常简便，新政府还提供一系列财政奖励。目前在新国际企业超过4万家，大量外国企业的进驻自然带动了国际人才的流入。通过科研机构和大学引入顶级国际人才。新加坡成立了科学技术研究局，主要负责促进新加坡科学研究和培养以知识为基础的人才，其典型策略为先引进某科研领域的顶级科学家，然后带动该领域专家来新工作。同时为外国科学家提供丰厚薪资、福利保障、高额科研经费和先进的科研设备。

思考和启示

对标发达国家和地区、特别是新加坡等成熟自贸港的具体实践，打造全球人才枢纽、形成国际化人才的集聚高地是基本做法和成功经验。从现实看，海南自贸港最大的短板是人才资源短缺，“引才难，留才难”等突出问题还没有根本扭转，各项引才育才惠才的政策尚未落实落细，人才培养和引进工作仍任重道远。结合海南人才发展实际，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加快人才流入。一是构建更加开放、便利的引才移民服务管理机制。推动全国人大尽快制定和颁布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充分运用特区立法权和地方立法权，建立一套与自贸港建设相适应的外籍人员管理法律体系，探索实行分级分类管理的外籍人员工作准证制度，根据学历水平、技能水平签发不同的工作准证。放宽外籍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停居留机制，对持有工作准证的外籍人员实行“积分落户制”，以专业技能、杰出成就、科技贡献等指标作为考核项，让得分较高者更容易获得并保持工作签证或永久居留身份。鼓励外籍高精尖缺人才及其配偶、父母、子女申请永久居留。二是通过与境外商协会、国外高校及科研所建立合作关系，建立广泛、全面而长效的国际人才信息库，重点收集欧美、日韩等发达国家及自贸港的专业人才信息，搭建境外人才引进渠道，实现国内外人才信息互联互通。积极培育人才引进市场主体机构，比如专业猎头公司等。三是加大国际人才引进宣传力度，利用博鳌亚洲论坛、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等国际性交流平台，吸引国际顶尖人才汇聚海南。积极引进国内外人才中介服务机构、猎头公司，加强各类人才服务平台建设，破除海外引才的诸多制度障碍。

大力引进高精尖缺人才。海南可充分借鉴新加坡的成功经验，聚焦海南自贸港三大产业类型、十个重点领域、十二个重点产业，深入了解我省自贸港建设发展人才需求，推出高精尖缺人才目录清单，对外籍人员赴琼工作许可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允许符合条件的境外人员担任法定机构、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的法定代表人。联合用人企业、行业组织和业内专家对重点产业人才岗位紧缺度进行量化评估，前瞻性地为企业在人才规划方面提供参考。

促进教育高质量发展。一是加快推进教育国际化进程，依托海南全域建设自贸港的独特优势，持续引进优质教育资源，加强与国内外知名教育培训机构合作，以教育培训的国际化推动人才国际化，为海南未来发展培养、储备更多国际化人才。允许高校自主确定留学生的招生数量。二是探索终身教育培训体系，如新加坡近几年普及的SkillsFuture Singapore (SSG)计划，是一个全民的未来技能培训计划，帮助新加坡人终生学习，全面发展个人潜能。借鉴新加坡“从上学到退休”的终身教育经验，探索我省终身教育培训体系，建立个人终身教育培训账户，通过该账户为各年龄段民众提供更多终身学习资源和信息，以此鼓励社会各阶层人才继续进修学习，并由政府对个人的培训费用、技能提升奖励等提供资金资助。

提升城市人才争夺的“软实力”。一是切实提高人才服务保障水平，进一步规范人才引进工作。政府各职能部门要形成合力，简化优化办事程序，加强和改进“一站式”人才服务平台，探索实施容缺受理制，多措并举为人才到海南就业、创业提供便捷高效的服务。二是优化人才引进环境，进一步建设形式多元的人才居住社区，打造满足境外人才居住、休闲、购物、交际、医疗等全方位需求的“国际人才社区”，妥善解决国际人才衣食住行等问题;加快“智慧城市”建设进程，完善政务大数据建设，依托大数据整合实现政务信息资源共享。建立“境外人才来琼信息”共享平台，为境外人才提供工作生活、居留旅游、引才政策等方面信息。三是依托产业聚集人才，推动人才发展与产业发展深度融合。以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三大主导产业，引进培育一批国际高层次创新创业企业、项目入驻，吸引高层次创新创业人才集聚。四是创造更多发展空间和商业机遇，着力优化职业发展、产业氛围、科研环境等服务。高端人才是实现创新驱动发展的关键资源，他们拥有丰富的企业经营、管理经验，又或是高水平的知识和技术能力，在高薪和优惠政策之外，更多考虑的是政府和企业能否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更好的创新创业环境。因此，海南建设自贸港需要更新思维，为吸引高端人才创建优良环境基础。

综合运用激励手段催发人才活力。一是健全人才考核和激励制度，完善国际人才评价机制。要通过科学的方式对人才进行评估考核，建立满足人才阶段性需求的动态激励机制，以薪酬水平为主要指标评估人力资源类别，建立市场导向的人才引进和认定机制。对考核期间做出贡献的人才，提供相应的高薪和物质奖励。二是对人才引进措施定期优化调整。如海南结合自贸港建设的需求，出台了《百万人才进海南行动计划(2018-2025年)》，分为2020年之前和2025年之前两个阶段，可根据第一阶段实施成果进行考核分析，对2025年第二阶段人才引进措施进行优化调整。三是重视人才政策的执行与落实。扎实推进“百万人才进海南计划”实施后密集出台的人才政策，避免出现政府作出承诺不能兑现和延期兑现的情况，要变“坐等申报”为“上门服务”，提升政府服务能效，让各项优惠政策实实在在落到人才身上。

(调研组成员：王胜、曾晓明、韩晶磊、钟睿云)